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超越角色捆綁 年輕社工最終找回生活中的自在


Susana

年輕女性

求診原因:工作家庭壓力大,角色混淆

 

大部分剛畢業的年輕人總會充滿活力及期盼,帶着幾分理想及熱誠投身於社會,希望能發揮自己所長,帶動社會的改變。偏偏這次求助的案主Susanna正正相反,她是位年輕社工,剛踏入社會工作,她面色蒼白,戴着厚重的眼鏡,相信近視度數很深,而且還不斷搓揉眼睛,我初步懷疑她有弱視,神情顯得慌張,思緒也頗混亂。Susanna求診原因是懷疑妹妹患上精神分裂,由於不懂處理,這令她產生無形的壓力,這是客人面臨崩潰的導火線之一。對於每位踏入治療室的客人,治療師除了要仔細觀察客人表情及神情,從她的一舉一動去判斷其狀況,還要了解她內部的成因。

 

我先了解她過去的身體是否出現問題,Susana說曾在大學時期突然眼前一黑,其後看到的影像也是朦朧的,留有殘影,亦曾經住院,醫生診斷她需要長期服藥,過後亦未必會好轉。她自小身體弱,視力較弱,亦有胃痛手震、食慾不振等情況出現。除了身體毛病之外,Susanna的工作也受到很大壓力,工作範疇是面對年輕人及舉辦活動為主,由於他們任職社工,有基本簡單的心理學基礎,在他們的圈子中較少向外尋求其他專業求助,一般只會互相傾訴,但卻能醫不自醫,幸好有同事支持並鼓勵她尋求協助。我從她家庭背景去了解,Susanna是在典型的傳統保守家庭下長大,爸爸默默努力工作, 而且長年都在外地,是這一兩年才較多時間留在香港。由於長期在外工作,年幼時與爸爸見面甚少。所以較多時間都是與妹妹及媽媽相處,直到畢業工作後與爸爸的相處時間才比較多。爸爸對兩位小孩甚有要求,管教嚴厲,從小都叮囑訓話。媽媽則是家庭主婦,沉默寡言,家中大小事務也是由爸爸作決定。與妹妹年紀相差一至二歲,但妹妹個性比較叛逆暴躁,常頂撞爸爸媽媽。

 

初次與Susanna見面時,感覺她是一位非常淡定的女孩,與年紀不符,找不到青少年應有的活潑開朗。在爸爸威嚴管教下,Susanna非常在意他說的每一句話,從不說不,亦不願表達自己感受。雖然與爸爸相處時間不多,但爸爸經常談及工作上的付出,不辭勞苦地養活一家。 她不知不覺地記住這句話,必須辛勞工作,不能輕易放棄。所以當她發現妹妹有分裂症,爸爸只是悔氣地說將妹妹的問題交由任職社工的她去回應,以專業的知識去解決這件事。但卻令她無意識地在家中也擔任「社工」角色,認為自己必須負上責任去處理,但心理學的基礎只停留理論層面,未能真正實踐,她看不到這個附加的責任給自己莫大壓力。所以當妹妹發病對家人爆發的時候,Susanna無力處理,情緒也崩潰了,面對這個困局自己一早就無力挽救。

 

Susanna在工作上有一個盲點,她自我要求高,活動時常會出現變數及種種不確定性,一旦活動出現變動,她就會思前想後不眠不休,不斷去反覆批評自己的不足,產生極大的壓力。所以當工作和家庭兩方面同時夾擊令她出現崩潰狀態。當我著手處理Susanna個案,發現其中致命的關鍵是身份認同,她抽離不了被自己賦予的身份。在Susanna的原生家庭中,她偏向爸爸的性格特質,如果此刻沒有第三者引導她去看見這一點,她日後只會深陷這個角色,像陷入在老鼠籠循環當中。Susanna就是典型的例子,她非常努力,爸爸經常叮嚀不要放棄,原意本是好的,但Susanna所追求的是極至的完美。正因為爸爸經常不在家,媽媽又軟弱寡言,作為姐姐自然將社工一職肩負在身,希望處理妹妹的問題卻未能做到。家並不是一個能說道理的地方,正所謂清官難審家庭事,她無辦法用社工的身份去處理妹妹的情況,畢竟他們年齡相約並一同成長。所以我要讓Susanna看見這個盲點,我透過些引導練習,後來她開始覺醒她一直追求符合別人對自己的期望。無論在家庭、工作,與朋友相處時,她都是希望達成某人的要求,付出的努力也是為滿足別人所需,長時間在高壓的環境下活着,讓她內心經常有一把自責的聲音纏繞著她,活得很累,消耗自身能量,當她得知此事感到驚訝。當案主看到盲點的時候便是扭轉的第一步,這是非常重要的關鍵。

 

到治療的後期,我建議Susanna放工回家後做回姐姐及女兒的角色便可。在現今社會當中,我們常常把工作與家庭中的身份混淆,越是擔任高的職位越容易投射在家庭當中,相信不少人也有同感,譬如在職場上是任職管理階層,回到家後又要做管理角色、想掌控家人。急速忙碌的生活沒有讓我們留一點喘息的空間與自己相處。九成的時間也投放在外,例如家中有小孩需要陪伴、有事業的女性要同時擔任妻子、媽媽及女上司的身份等,加上我們總離不開電子產品、通訊軟件及網絡資訊等,來自四方八面的資訊會淹沒自己,忙着瀏覽及回覆,預留給自己的時間卻非常少,如果我們沒有預留時間去檢視自己,讓自己情緒釋放及休息,我們如何看到盲點並抽身出來?直至生活上碰上失衡的那一刻,我們才驚醒問題已出現,不得不去檢視。關鍵是我們要懂得在擁有多個身份同時要適時抽離。在我眾多客人當中,我會詢問他們如何安排自己休息的時光,他們大部分回覆都是陪同家人或去旅行。但我所指的休息是有空間及時間與自己獨處,去思考及檢視。 檢視自己是非常重要,我們並非機械人般重覆地運作。 可是現今教育不會教導你如何抽離角色,父母同樣用心灌輸一切教導給子女,卻沒有提及自己要休息,與自己相處。我和Susanna探討在家的時侯就是姐姐的角色,定義上姐姐只是比妹妹年齡大些,多些理解而已。至於妹妹有自己的性格,管教妹妹是父母的責任,作為姐姐只要樹立好榜樣便可,妹妹無論是反叛或頑皮亦不關姐姐事,既不需負責,更不應責怪自己。

 

所以我下一步就令她減少服藥的次數,我先釋放Susanna的情緒,訓練她冥想,釋放別人對自己的期望及自己的要求, 在家庭中卸下社工的身份,做回姐姐及女兒的角色,在工作中盡力做好每件事,但結果如何也必須接受。在我過去的處理個案當中,若孩子生長於問題家庭,例如父母經常爭吵, 家暴或言語暴力,小孩通常比同齡孩子更快成長 ,他們很希望超越父母,擔起責任,認知上知道他們是父母,但意識上要支撐起家庭,因此內心肩負起責任。在此補充一點,我們在家庭的角色排位中兼任多個角色,有時甚至會出現錯亂角色, 因為我們潛意識內有強大保護機制, 若果小孩沒有安全感,或者在單親家庭長大,他們會希望脫離家庭或者擔任起家庭的重要角色,所以生長在單親家庭的小孩比較早建立屬於自己的家庭,或者擔起整個大局。現今社會壓逼的工作行程讓我們身體耗盡了,心靈也乾淌了。Susanna在大學期間身體已經亮起警號。眼晴在靈性層面上相對於眉心輪,當視力出現問題,情緒滯留左眉心輪中而無通,混亂而不懂拆解,令自己心生恐懼。如果我們沒有疏導情緒,身體接著就會出現毛病。還好Susanna 年青,無論在接收及理解都適應得快,除了透過書寫、深層治療,每天亦抽空冥想,漸漸出現成效,後來她跟我分享,有一次乘坐巴士期間, 腦海中想著一件負面的事,以前的她一定會想得更加負面,但那天她腦海中飄出一把聲音「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糟糕,可能有轉機。」相信大家也有類似的經歷,當腦海想負面,這念頭往往只會想得更差。Susanna以往都較悲觀,所以我會要求她在上下班時乘搭長途車時聆聽靜心音檔,當她進入寧靜空間,感覺有一把正面聲音,以第三者角度般鼓勵她現時的狀態, 她亦深受感動,是自己內心一把溫暖的聲音支撐自己,亦讓她重建信心。如何解釋這現象?在眾多科學也實證支持冥想的好處,可增加多巴胺,產生安全感。試想像一部機械如果24小時不停運作,總有一日會出現故障,更何況是人呢?我們從睡醒的那一刻起,為生活而奔波,根本沒有時間去獨處及審視自己, 哪怕只是短短的十五分鐘,也有一定成效。

 

Susanna非常積極配合去鍛鍊,她對於我的治療非常有信心, 而我對她充滿信心,短短個半月已見成效,從心而發地調整身心慢慢回復正軌,她多了與自己相處的時間,也活得更踏實,後來她非常勇敢清楚自己的位置, 開始調整平衡,願意和家人溝通,也讓妹妹來接受治療。近來她眼睛恢復得非常好,已可以停止服藥,如果她察覺眼睛有稍稍乾澀會視為一個提示,身體是時候需要放鬆, 身體的微小徵狀在提示她需要慢慢調節。我亦鼓勵她參與動態戶外活動,工作與玩樂要取得平衡。近來Susanna很高興分享她迎接新戀情。

 

     其實每一個人總會遇到不同的景況,遇到令自己沮喪的困境時,自己的想法會受動搖,當正面思想被壓制,我會先讓案主減輕負擔, 哪些該負責、哪些需要恰當處理,先釐清並卸下擔子,正如熱氣球升空也需要扔掉沙包,我們必須放下過去看不見的盲點及錯誤的核心信念,並檢視自己,只要每天願意抽十五分鐘至半小時與自己相處,閉上雙眼,那怕是幾個呼吸,感受身體及心靈的存在,將注意力專注在自己身上,愛惜自己,身體便會確切地反映你的冀望,才能重新出發。

 

在Susanna的故事中,我們見證了一位年輕社工如何在專業心理治療師的引導下,重新找回生活的平衡。面對家庭工作的壓力及社工專業角色的捆綁,她學會了放下過度的自我要求及外界被標籤的期望,卸下不必要的責任,並開始透過冥想去聆聽自己的內心,重新定義自己在家庭和職場中的角色。通過不同的治療練習,她不僅改善了身心健康,還學會與家人好好溝通和處理職場上的挑戰。Susanna的個案啟示我們,我們有時難免基於職位及身份,很容易陷入角色的束縛,似乎只能符合在框架內要求,這無疑令我們活得很沉重,要超越角色定義,必須重新審視自己的定位及價值,即使在困境中也能重拾內在的力量,找回生活中的自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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